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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Y形路上,品尝最后的Y形悲伤。用你爱过的眼光,静静观赏只剩我一个人的细水流长。——题记2011年4月5日,清明节。我从那个流光溢彩的城市赶了回来,祭奠我们“英年早逝”的爱情。
杜漾,我们已经分开九个月零一天了,你离高考也只有两个月零两天了。在这个飘着雨的寒冷时节,我实在无法抵挡从心底喷薄而出的思念,所以,纵使风尘仆仆、蓬头垢面,我也毅然在人头攒动的拥挤车厢站了整整一夜。九个小时的车程,汗臭难耐的吵嚷,都在强大的想念面前败下阵来,用溃不成军的狼狈姿态。
火车终于抵达,满身疲惫,天微微泛黄,一时间竟辨不清究竟是拂晓还是黄昏。突然想起你曾说过的幸福远方,你说,以后我们最好有两个孩子,男孩叫若晨,女孩叫若夕。
我们的孩子,儿子要像清晨初升的太阳,健康茁壮,,女孩要像傍晚不落的夕阳,温婉清丽。这些都是你许给我的敞亮未来,可这些,我一个人真的无力实现,若晨和若夕,还未谋面便已夭折,一如我们还未沐浴阳光就逝于瓢泼大雨的爱情。
临时决定的回家,爸妈都不知晓,而我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爸爸温和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家到火车站至少要十五分钟吧,不用猜都知道了,我急性子的老爸一定又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父母的爱,从来都磅礴有力、不忍苛责。
杜漾,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做了一件特骄傲的事,就扬起帅的地动山摇的脸自豪地对我说:这是只有父母才会对儿女做的呢,小朵。我撇撇嘴,眯起被阳光刺得有些酸胀的眼睛:小漾子,少拐着弯骂我。嘴上薄责,心里却暖意一片。
我喜欢叫他小漾子,我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小样。后来的后来我才了解,那不仅仅是喜欢,那是深入骨髓的浓烈持久的爱。
有你这样比喻的么,讨厌。我嘴上不由自主地别扭着,心里却悄悄地爆破开一大片的花海,灼灼其华。或许是女生与生俱来的口是心非吧,我从来都把杜漾给我的深深感动错落成酒窝里的浅浅笑意。不是没看出他好看的眉眼间藏匿的小小失落,可我还是,害怕真心被笑话。
那次篮球赛,你作为队长带领校队出去比赛,赢得利落漂亮,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喝得烂醉,东倒西歪地摸回学校,只有你还是一如往常的干净俊朗,我知道,不是因为你有多么高度的自控能力,只是因为,你有引以为傲的千杯不醉的本领。
那是为我练就的,我都记得,像被刀刻在脑子里,不可能遗忘的青春年少。不管过去多少年,你的美好和不堪,我都一样如数家珍。这是我唯一自信的事情。
杜漾,你看你看,不管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我都可以拉扯出和你千丝万缕的血肉联系。我又想到刚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发给我的倒数第二条短信:你在,你就是一切;你不在,一切就都是你。亲爱的,这句话真美,如果你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不是:不要让我觉得你贱。
这次回来没带什么行李,思念已经太过沉重,我没有力量再背负些什么。很快就回到了那个无须回报为我遮风挡雨好多年的避风港,温暖如春,我只觉狂风暴雨、烈日海啸也不足畏惧。昏昏沉沉地睡去,模糊中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替我掖了掖被角,我想,如果不是怕我从睡梦中惊醒,那双日渐苍老的大手应该会抚上我略带灰尘的脸颊吧。亲爱的妈妈,对不起。九个月没有回来了,其实,对你的想念是每天的必修课业,请原谅我的不成熟,我真的只是觉得不回这个小镇我就不会在锋利的回忆里鲜血淋漓。也许是我错了,又或者,情毒太深,而解药已绝迹于险恶的江湖,我又能如何?我们都对深爱的人无可奈何,却又心甘情愿的接受那个人赐予的伤害再假装无辜地伤害深爱自己的人。不爱自己的人,我们能拿什么去伤害呢?
又是一阵轻手轻脚的关门声,下意识地,我鼻子一酸,305个天黑天亮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顿了顿,我拿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安然入睡。幸福的人总是睡得很安慰,而这种感觉,已许久不见。
颠沛流离的生活进行了305天,我终于撑不下去。杜漾,我认输了,我好想你,想到快不能呼吸。
凌晨四点到家,六点我就洗漱完毕,只为早点见到你,虽然再没有用尽全身力气朝你狂奔的身份和资格,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那种心情,就像你第一次牵起我手的时候,期待掺杂担忧,情理之中的矛盾着。好吧,三百多天了,我该对自己坦诚了。
兴冲冲地冲上那个曾经废弃的职高,没有打车。我晕车,讨厌所有的车,每次放假,你都陪我走好长好长的路,然后打的返回,我一直知道你讨厌走路,所以更感动到无以复加。有次高烧,你顶着寒风把我背回了家,真的,当时我一点都没觉得冷,也没觉得难受。你用年轻男孩还不算太结实的背为我撑起了一片朗朗晴空,真切而明媚。
快到我家楼下时,有段路滑得不像话,你的脚在地上滑了好长一截距离,手也用不上力。那种无奈,应该就像我再也抓不住你的悲伤吧。可你强撑着,左腿膝盖重重地磕在硬邦邦的水泥路上,右脚却稳稳扎在地上,背部竭尽全力地向上弓起,是的,有你在,我就一点罪都受不上。可是我们都没有料到,最后,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和难受都是你亲手给的,半点犹豫都不带。你说,那么心疼我的你,怎么舍得的?如果可以,教教我如何狠下心,教教我如何走出过去如何忘记你,好不好?
他咬咬牙,硬是直起了身子,整个过程,我的脚甚至都没有落地。这样的你,我得用多久才能遗忘?连模糊关于你的印象,都成了我的死穴。我偷偷抽了抽发酸的鼻子,他突然回头一笑,我只能看到帅气的侧脸,满身狼狈也阻挡不了的帅气,也许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痞痞地开口:我觉得吧,你真幸福。我一愣。他接着说:当然,也很重。我真可怜。我伸手打他:哪有!我哪里重了?!你讨好地说:是,我家老婆最瘦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万人迷!我扑哧一声笑了,你的修辞我实在不愿恭维,连夸人都夸得那么土气。可是杜漾,我不得不承认,你总是有办法逗我开心,恰到好处,给我最最刚好的依靠。
送到楼下,刚好碰上下楼倒垃圾的妈妈,他甜甜地叫阿姨,从善如流,举止得体。妈妈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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